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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生篇 中醫靠把脈就可以了?

【臨床的誤解】
       很多人認為中醫靠把脈就知道了,其實不完全正確,有些病可以靠把脈診斷出來,有些不行,甚至同一種病,有時把的出來,有時把不出來。這和脈診的原理有關,血流改變,才會影響脈的變化,例如:腎結石,初起時未壓迫腎盂時,在脈上是不會有變化的,當石頭壓迫腎盂時這時才能把的出來,可能出現中焦滑大的脈,但當石頭尖端碰到腎盂時,則可能出現弦脈伴隨中焦的豆狀脈了。
       馬光亞教授在《台北鄰床三十年》曾治一婦女,前幾日和先生吵架,肝陽上亢,脈卻出現在右關,而非左關,顯然與中醫的脈診理論不合,個人本身也曾把過類似的脈。
       中醫主要還是靠四診合參,即望、聞、問、切。有時一個患者走進來,不用把脈就知道他大概有什麼病了,例如:胖的人多濕痰,循環及腸胃易出問題;很瘦的人胃腸一定不好;眼眶發黑的人和三種疾病會相關,即過敏性鼻炎、失眠、或腸胃;臉色蒼白的患者一看就知貧血。感冒患者;通常聽患者的咳嗽,我就知道他有沒有吃冰或有寒氣,根本不用把脈,諸如此類,不勝枚舉。
       記得還在唸後中醫3年級的時後,曾有一次學校老師的母親出殯火化,因缺人手請我幫忙開車,在火葬場等候之時,老師說我是中醫師,瞬間家屬約20人排整排要我把脈,而且都沒說症狀,一付你把脈應該就會知道了,當時我也沒拒絕,就當成一場臨時的考試,還是有相當的準確性。還有一次和朋友去一家熟識的咖啡店,店員知我是中醫師,就說,把脈看看,如果準確咖啡不用錢,如果不準就自己付錢,當然喝到免費的咖啡,店員還很驚訝,為什麼我能從脈上知道身體的症狀。也曾在對西醫的針灸演講中,當場示範中醫脈診,隨便找一個西醫師診脈,準確率達9成,讓在場的西醫覺得不可思議。
       病是不可能憑空出現,中醫醫聖 張仲景云:「邪不空見,中必有奸。」,除了少數先天疾病外,都是由於後天使用所致,而患者怎麼使用他的身體,就要靠四診合參了,很多情況有時還是要靠問診才能了解,舉例來說:曾治一30歲左右女性患者,主訴頭痛,雖然診斷為風寒,然怎麼治療都不會好,後來細問,原來患者臥房靠北,睡覺時頭又正在窗戶下,牆壁厚度只有一塊磚厚,冬天睡覺須戴帽子及穿厚衣服才能睡,試想你不問診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情況。所以適當問診技巧也是很重要的。

【脈的不診確性】
       中醫云:「脈診精微,其體難辨,心中了了,指下難明。」,所有的診斷都有其不準確性,當然也包括脈診,至於準確的程度,就看個人所下的工夫了,個人的平均準確性約7成,不過有些時後我並不會告訴患者真實的情況,以免增加患者的負擔,曾有一次,我告訴患者他的心臟有問題,患者就跑去西醫檢查,結果真的有問題,患者的壓力就很大。所以,臨床通常我只會告訴患者氣血的變化而已,詳細的就不會講太多,講太多有時患者也聽不進去。
       在署立彰化醫院時曾經指導實習醫師,其中有一個學員問我說:「把脈真的有用嗎?」。其實,脈是有相當大的參考性的,尤其在氣血的運行和升降方面,當他們實習完後,覺得收獲良多,在教育部來訪查時,還感謝教育部讓他們有這個機會來實習,當時中醫組組長褚文杰還大發雷霆,說他訪視走遍半個台灣,到處砲聲隆隆,抱怨不斷,怎麼我們醫院實習醫師會一致感謝,是不是因為知道他們要來訪查,特地交代實習醫師要這樣講,我只能說天地良心,個人絕對沒有交代他們講什麼。
       脈的不準確性來自哪裡?有下列幾點,都是個人體會,絕對不是從別的地方聽來或書上看到的,我可能是第一個提出這樣看法的人。

1. 先天的不準確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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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 後天的不準確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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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 患者的病識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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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 傷科脈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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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 醫師的身體狀況
       把脈和醫師的身體狀況也有很大的關係,當醫師狀況很好時,脈診的準確性也會大大提高的,所以如果很累的時後,脈的準確性就較低。同一診中,醫師也不可能都處於巔峰狀態。
       內經云:「診法常以平旦,陰氣未動,陽氣未散,飲食未進,經脈未盛,絡脈調勻,氣血未亂,故可診有過之脈。切脈動靜而視精明,察五色,視五臟有餘不足,六腑強弱,形之盛衰,以此參伍,決死生之分。」此段大意是指什麼狀況診脈最準確,除了診脈還要望診做為臨床的參考,所以不是完全單靠把脈下診斷。

【把脈是為了瞭解什麼?】
       脈診可以了解的東西其實有兩類:一、為氣血的變化。二、為結構上的變化。
人是活的,那是因為氣血流動的關係,所以人的病都是因為氣血的變化所引起,氣血瘀滯就會產生結構的變化。所以把脈一旦診斷有結構的變化,通常疾病的產生都有相當的時間,決非一朝一夕就形成。
       什麼會影響氣血的變化?包括:生活作息、飲食、運動、壓力、工作、情緒、居住環境,長期服藥等都會,所以影響一個人的病因素很多,有時不是簡單就能判斷,舉簡單數例,報載一個約3歲小孩,咳嗽一年多,多方求診都未改善,後被一家耳鼻喉科治好,原來喉嚨卡一根魚刺。另一中年婦女咳嗽數月未改善,經檢查喉嚨長菜花,手術切除後改善。另外,像西藥的降壓藥,有些會造成咳嗽,這些都會影響你的診斷及治療。睡不著是什麼脈,什麼脈都可能,絕對不是單一種脈,因為睡不著的因素有很多種,每種因素的脈都不同。反過來說,肝陰不足的脈就是失眠的脈,答案常是否定的。
       臨床常會遇到患者主訴:醫生,我好像稍微鼻塞,頭稍微重重的,好像有一點點鼻水,我是不是感冒了。那在脈象會有變化嗎?我只能說,有時微感風寒,個人的敏銳度還沒這麼高,所以是無法把出來的。但有時風寒入裡尚未有症狀時,右手會出現浮弦的脈,反而可以告訴患者你快感冒了。
       脈診其實是從血氣的變化,做為開藥的依據,如氣虛氣實或血虛血實等,讓身體達到一個陰陽平衡的狀態,從而達到治病的目的。
       所謂:「內行看門道,外行看熱鬧」,很多醫師都會吹噓其把脈多準,就個人聽他們的演講來看,平均7成的準確性就算很高了,至今我還沒發現真的在脈上可以100%把出來的人,若真的能100%把病把出來的人,我敢說他一定能說出你的過去所發生過的每一個病,和未來即將發生的病,因為「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」,只是人的敏銳度真的可以到達這個程度嗎?個人是強烈的懷疑,幾乎都是騙人的。如果脈診真能100%的正確,那麼臟腑的大小,骨頭的長短在他手上就無所遁形了。
       另外一種把脈神準的人,其實是利用其它的小技巧,並非真的把脈,如望診、氣功診脈、神通診病、紫微斗數或八字診病等,當然這些都無傷大雅,能治病就好,但要說把脈神準那又另外一回事了。某年在嘉義城隍廟義診時曾遇過一副教授云:曾帶其二姊夫給中和某醫師看,醫師把完脈說:你不是沒抽菸,為何又抽雲牌(上海的ㄧ種菸)的香菸?他問我這可能嘛?我說這不可能,這一定用神通把脈,長期抽菸大部分醫師都能從脈把出來,短期抽菸少部分醫師或許也能從脈把出來,但是把出哪一種牌子的煙,個人認為是不可能,但脈診醫師堅持是把脈得知,個人是不敢苟同。



《空空歌》
情不空,愛不空,
朝思暮想有如瘋,
名不空,利不空,
人前人後任屈躬,
來不空,去不空,
韶光易逝恨匆匆,
生不空,死不空,
哭哭啼啼至曲終;
情也空,愛也空,
緣盡此生不相逢,
名也空,利也空,
富貴繁華一夢中,
來也空,去也空,
塵煙過盡恣西東,
生也空,死也空,
哈哈大笑與天同。    85.03.06

 
這是自作的《空空歌》,人生如夢,夢如人生。什麼是真?什麼是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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